徐燕春
在唐伯虎点秋香的影片中,唐伯虎才高八斗,妙笔生花,精通音律,武艺高强;位居江南四大才子之首,为当时男女老少所崇拜的偶像。八位娇妻个个貌美如花,国色天香,羡煞众人。那么,为何唐伯虎不满足现状,还要去点秋香,寻找爱呢?。通过意象建构心理学的视角,我们可以了解到唐伯虎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一面。
通过有情有义的人格生命与故事,是意象建构进行解构和建构的重要方法技术。一个人从意识层还是潜意识层面,所发展出来的故事,必然带有这个人自身的特点。解构其“编写”故事的方式、故事的特点、故事内容等,是了解一个人心理模式、潜意识的方式。
故事一开始采用了喜庆轻松的音乐与大红色背景,将观众引入一种愉悦的氛围中。然而,当红幕被掀开时,唐府的牌匾金色字体映衬在黑色背景下,金色带给人富贵感,但周围笼罩着黑暗,让种反差营造了一种压抑的、窒息的富贵感受。意象建构重视人、关系和环境三个部分,通过环境氛围我们就能感受到影片的基调是欢乐之中带有悲哀。
接着,场景转换至一群穿着光鲜衣着的人急切地等待着,却只是为了捡拾唐府扔弃的垃圾。众人争相抢夺唐伯虎遗弃的废纸,仿佛获得珍宝一般。这里传达了唐伯虎才华横溢备受追捧。然而,其中废弃的窗框象征着唐伯虎心灵的窗户也丢弃了,就像关闭了心灵之窗,断绝了与外界真实情感的交流。
通过以上两个小片段的开篇,影片揭示了唐伯虎与外界的关系。在他人眼中,他被视为一个才子,富有,备受推崇,然而背后隐藏着他内心深处的忧郁、压抑、窒息和无奈和苦涩却鲜为人知。
镜头推至粗粗的毛笔,唐伯虎认真地挥洒笔墨,让人误以为他在书写或作画。然而,实际上他在为鸡翅抹酱汁。他将本用来展现才华的毛笔当作刷子,这象征着才能被大才小用,自我放弃。而鸡翅暗示着他的翅膀已被折断,无法展翅高飞,宛如被禁锢的笼中鸟。
唐伯虎开心地捧着亲手烹制的鸡翅给娇妻们吃时,引入眼帘的是八位娇妻正沉浸在赌博与酗酒之中,一位夫人甚至在他身上搜寻银子,家变成了乌烟障气的赌场,他的画作与诗集竟然遭到被当作垫脚、垫台的垫子。八位国色天香的娇妻,貌似羡煞旁人,但是彼此间没有共同话题,只有空虚感。唐伯虎的抗议换来的是娇妻一哭二闹三上吊,内疚感控制。最后只能强颜欢笑来妥协,苦涩只能往心里吞。
在他心里“千金易得,知己难求,我跟这几位娘子虽有夫妻之名,可惜同床异梦”。家无处安身,内心是空虚寂寞,得不到理解、认可与尊重。这里的上吊象征着扼杀喉咙,无法发表言语。有苦无处倾。在意象建构的视角下,我们可以从唐伯虎与娇妻间的关系,就能了解到他内心是空虚寂寞,缺少爱与支持的,他痛恨和厌恶这种生活。主要的应对模式是压抑、妥协与认错来平息纷争,寻求安宁。
再回到他的原生家庭,唐伯虎的父亲是缺位的,牌位供奉着父亲断掉的枪头。唐母在家里地位是最高的,唐母说“老娘没用!给你娶了八个老婆来服侍你,你还是不满足,整天愁眉苦脸的,你现在是年少有为,事业有成,家财万贯,这妻妾成群啊,你应该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了,我看我还是死了算了吧”。唐母以爱为名,希望儿子过着她安排的人生,却视而不见儿子的不快乐,甚至以死相逼,用内疚感控制着儿子。她为防儿子闯祸,还隐瞒了唐家的两家仇人一事,让儿子安住于家里。唐伯虎就像那被折断的枪头,男性的力量与阳刚之气被压抑着,无法真实地活出自我。
而唐伯虎一句“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半句”,就能道出唐伯虎心中的怨恨是压抑着,敢怒不敢言。他的应对模式就是顺从、压抑、妥协。在母亲身上是很难得到爱的链接、理解与支持。
因此,在唐伯虎的心中那份爱的缺失,总渴望找到一个能真正爱他、欣赏他,理解他的人。当唐伯虎看到秋香抱着那个小乞丐,所散发出来的善良与母性的爱打动了他,让他觉得这就是他一直渴求的爱,其实是想填补自己内心那个缺乏母爱的小孩。他如愿以偿娶到了秋香,但当秋香问他“麻将、牌九、掷骰子、四色牌,你总会一样了吧”,那一刻,唐伯虎应声倒地,他千辛万苦所点来的姻缘,与家里的娇妻类同。原来自己仍然在这个命运中循环往复。
喜剧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悲剧!